如果眼淚可以承載心的傷感,比如說一種撕心裂肺的離別,我愿意讓它盡情暢快的流出來;如果心是淚的海,能夠淹沒我痛徹骨髓的情懷,我愿意讓它盡情的澎湃。只是當(dāng)離別的時刻到來,即便強忍心痛,眼淚依舊不爭氣的流下來。
心,真的可以負(fù)的起十年的思念嗎?淚,真的可以流走滿腹的憂傷嗎?人真得可以做的到堅強嗎?時空真的可以讓人分開嗎?如果可以,為何思念總不能一刻停息呢?無數(shù)個輾轉(zhuǎn)的夜那些我所惦念的人兒,為什么卻遠(yuǎn)隔時空頻頻走進我腦海?
相隔千里的姐姐,奈不起十年親情思念的折磨來到了我與父母所在的城。僅四十左右的兩個姐姐雖然染了頭發(fā),但抹不去一臉的滄桑的惦念。曾告訴自己不要流淚的姐姐在見到母親的滿頭白發(fā)和父親那彎弓般的身軀時,心里早已是淚的海。那個曾經(jīng)可以輕易地把她們舉起的有力的臂膀,在歲月風(fēng)塵的碾壓下,已干枯瘦硬。母親給孩子們一個擁抱,蒼老的父親只是淡淡的望著這十年未見一直魂牽夢繞的女兒。父親的心是海,再大的浪,但已沉默如山。
短暫的相聚,幾乎讓人看不清鐘表的搖擺。哥哥準(zhǔn)備了一大桌豐盛的菜,爸爸依舊不說話,低頭用無齒的牙床咀嚼著能夠吃的動的菜。盡管哥哥盡力想讓這頓離別的午宴氣氛活躍起來,可兩個姐姐面對滿桌的豐盛,就是無力舉筷,滿心的牽掂一臉的憂傷,凝重化不開。
長姐如母。記得我讀書時,一個月回家一次。買夠完一個月的飯菜票后,幾乎每個月都早早的花光剩余的零花錢。后來不敢再想向父母伸手要錢,便跑到已嫁為人婦的姐姐那要零花錢,姐姐從不拒絕,也從不多問一句,總是將身上的錢全部掏給我。整整兩年,我也不知道到底從姐姐那要了多少錢。直到快要畢業(yè)的時候,有一天我又去問二姐要錢,二姐走進屋里,從床下拖出一個紙箱,在掏完上面堆壓的衣服后,從最底層摸出四十元錢交給我,我才突然意識到原來姐姐更不容易,她們只是寧愿自己再難也不愿讓我這個被認(rèn)為家里的希望的人受一點罪。我羞愧難當(dāng)。無地自容。姐姐啊,我的至親愛人!
汽笛毫無顧忌、放蕩的嘶叫遠(yuǎn)去。帶走了我的姐姐。姐姐要回到屬于她的家去。那里有她的丈夫、孩子,還有她的麥田,雞、狗、牛、羊。爸爸蒼老的溝壑般的臉流淌著淚,哽咽著對我說:姐姐臨走時交待他,一定要好好吃飯、好好的活著,隔兩年姐姐再來才會看得到爸爸。他們才會有家可去??!蒼老的父親心里什么都明白,對世事他已洞察如燭,他已沒有興趣過問,只是關(guān)注自己的孩子,雖然他的耳朵已經(jīng)很背了,但很多時候我們一談及家事,他竟能夠聽得到這的確出人所料。他太老了,他珍愛自己生命的每一天。倒是年輕的我們每日都在毫無原則的荒廢。
生命是什么?不過是一次旅程。與時間相比他短暫的就像流星一閃而過。因為旅程中我們背負(fù)著親情、愛情、友情,所以我們無法輕松,是責(zé)任讓我們奔波勞碌,是失落讓我們痛苦流涕,但我們的堅強出乎我們的預(yù)料,因為有愛。我們不能放棄。
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兒,善待自己的父母吧!善待自己的愛人孩子吧!善待自己的兄弟姐妹吧!善待身邊和需要幫助的人吧!善待這世間一草一木吧!因為愛,是這世界唯一的支撐,沒有了愛所有的孩子終將無家可歸所有的心靈終究是空曠的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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